“老林,你说说咱俩认识多年?”
“你先蒙说别的,你就说咱俩到现在总共认识多少年!”
吴仁耀从洗漱间走出,一边擦脸一边换衣服,一边听到吴枫在客厅内打电话。
“快四十年是吧,对!”吴枫单手举着电话,背对着吴仁耀站在客厅窗户前,“那你说说你认识我大儿子仁耀多少年,我今天就看看你好不好意思说!”
“亏他从小就一口一个林姨林姨的叫着,亏你这些年也逢人就说仁耀是你大侄!”
“你看看你昨天给吴仁耀介绍来个什么对象!!”
“我现在简直都不敢想。”
声音落,吴枫气得全身发抖。
“得!得得。”吴枫听到林媒婆电话中的回应,气得连连三次跺脚,“你还好意思说仁耀他之前和昨天那个疯女人相亲过一次,我这个当爹也就是不知道这事,不知道他相亲得是特么这么个货色!”
“但凡我这个当爹的要是早知道,你觉得我老吴现在还会站在这里给你打电话?”
“老子不砸烂你那媒婆招牌都特么不叫吴阎王!”
…
…
见自家老爹原来是为了昨天在店里发生的事才一大早醒来就质问林媒婆,吴仁耀眨眨眼,本能地看向窗外。
咋滴?
今早这太阳难道真是从西边升上来了?
变着花样催来催去逼着我去相亲,逼着我娶媳妇生子的吴枫,吴阎王爷,经我整顿牛女士一事后……是在黄焖鸡店里没嘟囔什么,回到家也没埋怨和说落些什么。
也没想到一觉后这大早上的怎么还被气成这样,气得把“牛女士”这位小仙女骂的狗血喷头。
吴仁耀挑挑眉,默默地来到餐桌前。
对这件事,他虽不参与骂,但是他赞同老爹骂!
从餐桌上摸起一块烧饼,塞到嘴里,吴仁耀换上板鞋出门。
就这样边下楼,边吃烧饼,走着走着吃着吃着,吴仁耀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感动。
稍稍欣慰。
还似有那么一丢丢的委屈。
但更多的还是经此一事后,自家老爹好歹是能够体会到自己这个大儿子在低层低质量低素质的阴阳怪气小仙女圈子里相亲100次都失败的感受了。
老爹能理解,且不再催催催,不再埋怨和骂自己,就会让吴仁耀感到被认同和高兴。
又是几口香喷喷热乎乎的烧饼入肚后,他紧了紧白衬衫,稍稍抬起头挺挺腰板,游离打转的眼睛渐渐变得会神、坚定。
虽然老爹经过昨日牛女士在店里相亲闹事后可能不会再和往日那般死催了,但这可不代表他吴仁耀这辈子就铁定了认定了要打一辈子光棍,一辈子不娶老婆!
相亲结婚这件事,他吴仁耀不会放弃,也不会在遍地只有牛女士这种小仙女的圈子里妥协,也不会因此而放缓自己结婚甚至放弃结婚这件事。
相反,吴仁耀不但不放弃不放缓而且还要加快速度!
加快自己目前地位提升的速度,真正意义上出家门的速度,加快在恋爱模拟器中征服那些高质量花样姐姐们的速度,加快自己早日能够真正地在现实里娶得像龙疏影、陈汝飞、上官慕媛等等货真价实名副其实的高质量老婆的速度!
当然,还有自己要进入AI科技圣殿的决心。
宁亭那日那副高傲盛气凌人,把自己当狗看的眼神和姿态,吴仁耀忘不了。
早晚有一天,他要征服宁亭,教她重新做人!
越想,吴仁耀越觉得肚子饿,越饿越用力咬烧饼。
越咬烧饼便越少,它越少,吴仁耀距离花苑小区街道办事处就越近。
…
…
很快,
吴仁耀路过自家的吴氏黄焖鸡店。
他心想,过了店,再拐几个路口就可以到街道办事处了。
所以到底老赵那位委员会会长,让自己大早上就匆匆来此,是何目地?
老赵,嗯,吴仁耀边走,边回想,他记得老赵的全名好像是叫,赵严明来着。
然而,
就在吴仁耀一边暗暗揣摩赵会长的事,一边从黄焖鸡店口走过第一个拐口后,就要再拐下一个街道口时,他却当场愣住。
他看到,
昨天在店门口偷窥王瞾龑裙底走光的那群老光棍老混混们,个个都叼着烟咧着嘴,甚至还有几个人拿着狼牙棒,棒球棍,还有一个脸上满是刀疤的赤着上身的光头男攥着菜刀。
菜刀上,血水一点一点地滴着。
隔着老远,穿越到此后便嗅觉极为敏锐的吴仁耀,闻着像是鸡血。
还是头散养在大山上的野山鸡。
且吴仁耀还能从刺鼻的血腥味中探知到,这只鸡,刚被光头男宰掉不久,撑死不过三分钟!
“所以他们这群混混,今天这要是报复我?”
“艹!”
“可惜我特喵地就是个恋爱模拟器,不是什么装逼打脸武功模拟器。”
吴仁耀本能后退。
他自知打不过这群在街道早就臭名昭著的老混混。
而且那个拿菜刀的刀疤光头男还进去过两次,这可是真的惹急了敢杀人的主……
出了这个角落街坊邻居就多了。
对!
只要我跑出这个角落,他们就算真的要报复我那也不敢当众怎样吧?
艹!
不管了,跑。
吴仁耀低低头,脚步停滞猛得转身。
靠!
后面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也有人!
短短瞬息,他就被这群老光棍老混混们包围了。
“哐当!”
棒球棒当得一声落地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以刀疤光头男为首的混混们,缓慢地脚步僵住,歪着头斜着身子相视一眼。
嘴角笑容消失,脸色骤变。
吴仁耀攥紧双拳,先绷足劲,就要大喊。
没错,就是喊!
一个人打他们一群人……在法治社会还是自家大门口的街上自己有嗓子有力气地不喊不叫得才是白痴。
“耀哥,早!”
“哎吆仁耀哥?今天咋起那么早?不是去店?”
“咱店里以后要是需要帮忙,您尽管说。”
“耀哥耀哥,来来来抽烟抽烟。”
“滚一边去,咱耀哥能抽你那劣质玩意?!这不得特么的华子。”
“……”
眨眼间,拿棒球棒的,浪牙棒的,拿铁棒的,赤着膀子的,嘴里叼着烟的,全然对着吴任耀客客气气,恭恭敬敬。
吴任耀顿了顿。
“耀哥!”
这时,被老光棍们簇拥在最后的刀疤光头男一步向前,吼叫一声。
吴任耀定眼看向他。
确切地说,是看向他手中的菜刀。
但见光头男笑了笑,脸上狰狞的刀疤卷动:“以后咱店里杀鸡宰鸡这种事,就交给我,也不用吴阎王动手。”
“权当您昨天在店里教训那个死婆娘帮咱弟兄们争到口气!”
“权当兄弟们对您的感谢。”
刀疤光头男声音落尽,其余人纷纷笑着迎合。
“对对对。”
“昨天您掀翻桌子教训那个什么牛的玩意,太特么爽了!”
“在咱们街道我们是混混不假,可我们也知道那也只是在咱街道,在花苑小区。”
“耀哥,您是这几年光棍里第一个敢打女人敢出手教训她们这群货色的男人!”
“……”
叨叨叨叨的,吴任耀也算是听明白了。
害。
多大点事。
我还想一暖瓶直接砸她头上呢。
吴任耀边点头,边往前走。
“耀哥。”
“耀哥!”
“耀哥。”
在一声又一声耀哥中,终于来到花苑小区街道办事处。
呼~
踏上门前台阶,吴任耀先前一直绷着劲的双手才算是彻底放开。
对那群混混们的防备,也到这才松懈。
他本就已然打定主意想脱离当下的圈子,就算刀疤光头男和那群混混们明天跪下来拜他为亲大哥、亲大爷,吴任耀也不会有任何动容。
就像他们说的,他们这群混混在这个街道确实没人敢惹,但出去呢?
所以当一个这种大哥,这种大爷,没有任何意义。
哪怕让他在这个街道当一个什么主任,什么会长,吴任耀也会觉得意义不大。
在AI领域盛行的今天发展这个街道?
带领街道大家伙过的越来越好?
不好意思,我就是个普通人,并没这个觉悟。
你要是对我晓之以理絮絮叨叨甚至干脆道德绑架,那我吴任耀会直接挥手说拜拜。
没别的意思,我心中只有那些高质量花样姐姐,我一心只有姐姐们。
我就算死也要死在姐姐们的石榴裙下。
换成人话就是——
就算自己在这个街道再牛皮,就算下半辈子成了赵严明那种会长,但对我征服高质量姐姐们的进程有帮助吗?
能让她们对我的好感度天然增加吗?
不能。
都不能!
因为无论是龙疏影这种女总裁,还是陈汝飞这种生活在魔都的空姐,还是吴仁盛的秘书宁亭,亦或是上官慕媛这位大学老师……站在她们那个高阶级高层次的圈子里,她们都不会俯下身子放下身段来到一个穷乡僻地。
更不会在AI人工智能最为盛行的今天,对区区一个街道小会长另眼相看。
唯一能成为她们心中未来配偶未来老公必选的条件,只有AI领域高等人才,只有AI科技圣殿。
…
…
“兰姐,我来找会长。”
来到办事处前台,吴仁耀说道。
“哎吆小吴啊,快快快,快跟我来。”
“咱会长早就等你半天了。”
比自家老爹年龄稍微小点,但也步入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从前台起身带着吴仁耀走。
“兰姐,你知道是?”
“好事。”被吴仁耀称为兰姐的妇女挥挥手,示意他凑过身来。
吴仁耀蹲蹲身子,微微歪头。
“刚才我就听到老赵他们一直争个不休,老赵他想提拔你为下一届街道办青年干事。”
“你昨天在店里为咱们街道出头,替咱们街道保面的事,他知道后高兴得不得了呢!”
“小吴啊,你这要是提拔上去了,可得多照顾着你兰姐家点,要求不高。”
说着,兰姐特意压低声音:“逢年过节的时候,能不能多给你兰姐一袋面,一桶油?呵呵呵~”
闻声,
吴仁耀皮笑肉不笑地颤颤。
他表面上点着头,心中实则在苦笑。
您二女双全四十多岁的人了不用操心也不用再去想着为自己的未来搏一搏,下半辈子就这么吃着街道公粮过到老。
但兰姐啊,您眼中的小吴,才二十五。
我这个年龄要是还没激活金手指,也就算了。
但不巧的是,我不但激活了金手指而且它还让我看到了能够在未来AI人工智能领域确实能够有一席之地的希望,也让我看到了今后迎娶高质量女性的希望。
所以您说,我能放弃这种希望吗?
…
“咚咚~”
“咚咚咚~”
吴仁耀站在会长办公室门前,礼貌性地敲了敲。
“进。”
听到回音,吴仁耀支手放到门把处。
他只需要轻轻一推,甚至都不用拧门锁,就可以进入。
但,
吴仁耀稍作停留却又收回了手。
而后在兰姐一脸震惊的面孔下,同她擦肩而过。
再然后,
吴仁耀直接径直走出了花苑小区街道办事处。
任凭兰姐怎么叫,他都头也不回。
既然吴仁耀已经知道了赵严明让他来此的目地是为了提拔自己成为街道办下一届的青年干事,那心不在此的他,便干脆选择不进去了。
不然明明心中不想当,不想干,却迟迟僵持着,会误事。
很误事。
时间越长拖得越长只会更耽误事。
万一人情什么的再掺和上,那就更麻烦。
…
三秒后。
兰姐一改震惊脸色,火急火燎地推开了会长办公室的门。
“会,会长,主任,不好了!”
“刚才小吴来了……”
“来了?”身穿湛青色西装的国字脸中年,一下起身,满脸满眼的欣赏之意快要溢满溢出。
“那快点让小吴同志进来。”
“今天这个会议,就是给小吴同志开的!”
花苑小区街道委员会会长,赵严明,热切道。
其余人见状,也不敢再坐,纷纷跟着起身。
其中,有昨天在黄焖鸡店里吴仁耀刚见到过的街道主任王冲,还有他嘴中嘀嘀咕咕提到的副会长老李。
以及,王冲的闺女,王瞾龑。
只是,比起昨天在店里吃喝,在店里等人时的她,此刻似因为听到吴仁耀的名字而变得脸色不大好。
在王瞾龑旁边,还有一位和吴仁耀差不多年龄,同样也穿着一身白色衬衫黑西裤,但是却比吴仁耀脸色要好,还佩戴有一块老式名牌手表的青年。
青年的脸色,比王瞾龑的脸色还要较难堪。
说起比茄子都紫,比青椒都青,是一点都不夸张,一点都不为过。
甚至在这个和吴仁耀年龄相仿的青年眼中,还似有一股恨意、幽怨。
仿佛吴仁耀今日的到来,抢了他虎视眈眈盯了很久很久的肉!
“不是不是。”
兰姐急忙挥手。
“是小吴来了又走了!”
“他根本就没进门。”
闻声,
众人傻了眼。
王瞾龑和青年相视一眼,嘴角似笑非笑。
尤其那位青年男子——李迁。
李迁,副会长老李的儿子,原本板上钉钉的下一届青年干事必备人之一。
此刻听到吴仁耀莫名其妙突然走掉的消息,李迁嘴角那狰狞的笑容就快要压不住了。
一时,
所有人都看向赵严明。
……
……